阿荩

四、

张启山和张副官还有八爷齐铁嘴三人去了矿山，矿上情况复杂，仅凭他们叁人根本无法彻查到底，合计之后，叁人决定立即返回。

到家已经是第四天了。

一回来就见管家急急忙忙的跑来“不好了佛爷，夫人，夫人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张启山一怔。

“昨天下午，夫人出去了一趟，可是到了半夜都没回来，我派人去找了，到现在都还没消息。”

张启山直接奔到于曼丽的房间，查了查，什么都没有少“夫人有说出去干什么吗？”他急忙问道。

 “夫人说想吃街口的那家糯米粑粑，我说差人去买，夫人说最近她都没出门，想出去走走，就自己出去了。”

张启山面色一沉“去，通知张副官，让他派人去找，特别是日本商会那边。就是把整个长沙城翻过来，也要把夫人找回来！”

说完，张启山跑到门口发动了车子，驶出张家。

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不见了，他现在唯一想到的就是田口研一郎。

 

*

于曼丽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身处于一间货屋内，头顶的一盏灯明晃晃的，她动了一下，发现自己被绑在了凳子上。

见此情形，她立刻认识到自己被绑架了。

她记得自己在街口买完糯米粑粑，然后在回去的路上，后颈一疼，就没有了知觉。

是谁做的。

自己又昏睡了几天。

张启山去了矿山，也不知道回来了没有，知不知道她被绑架了。

于曼丽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心中不免有些害怕起来。

门被人推了开来。

一束光线从门外照了进来，于曼丽目光紧紧盯着来人。

“田口？！”

进来的人竟然是田口研一郎。

“小美人，你终于醒了。”

见田口脸上那毫无掩盖的色气，让于曼丽只觉一阵恶心，怒瞪田口道“你要干什么！”

“我这么喜欢你，你不能利用完我就把我扔了吧，小美人。”田口挑起她的下巴，慢悠悠道。

“你什么意思。”于曼丽心中一惊，面色却不改。

“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田口冷哼一声，说完，从上到下的看了一眼于曼丽，看得她心慌慌的，但她还是强忍住，沉着道“田口，我可是佛爷的人，你若动我，佛爷不会饶了你的！”

“就凭他？哈哈”田口大笑出声，笑意未断，就有一人从外跑来“会长，张大佛爷来了。”

于曼丽一喜，见田口眼中划过一丝厉色，他问道“还有谁？”

“就他一人。”

“一人也敢闯进来，胆子不小啊”田口讥嘲。

于曼丽由喜转惊，一时间她的脑海中闪过很多疑问，张启山为何会一个人来，是来救自己的还是为了其他事，他是怎么找到这儿的，他知不知道自己被田口绑了……

于曼丽看了眼站在田口身边的人，每一个都配着日本刀，若张启山是来救自己的，那他一个人根本没胜算，她本想出声喊张启山离开，话已到喉咙边，却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如若张启山来不是因为她，她一出声，张启山知道她被绑在这，是不是更危险。

想到这，她只能狠狠的瞪着田口研一郎。

“小美人，别这样看着我，等我解决了张启山，我就是你夫君了。哈哈哈哈。”

*

张启山看着眼前十几个佩刀的日本人，松了松自己的领带。

他庆幸在田口一来长沙的时候他就派人盯住了他，这才知道田口有一个私人货仓。

见田口走了出来，狂妄的笑着“想不到张大佛爷还能找到这儿来。”

这让张启山更加确信，就是他带走了于曼丽。

 “田口，放了我夫人。”张启山眼中寒光一闪，却听田口笑道“佛爷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你若现在放了我夫人，这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张启山微愠，已不想和田口多言，他担心着曼丽的情况，现在如何，有没有受伤。

田口也不再多言，随着他拍手出声，张启山的周围又冒出了好几十个人。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上。”

听得命令，几十人拿刀一同扑向了张启山。

只见张启山快速夺过离他最近一人的刀，刀起刀落，血溅三尺。

他一人独挑十几人，划向敌人的每一刀都干净利落，但毕竟势单力薄，还是受了不少伤。

也不知打了多久，围向他的人越来越少，自己的力气也快消失殆尽，但身体的疼痛却让他清醒不少。

田口见状，也提起刀朝他冲了过来。

张启山避之不及，肩上被狠狠的砍了一刀。

“去死吧，张启山！”田口恶狠狠的道

疼痛刺激着每一根神经，不能倒，他还没救出于曼丽，救援的人还没有来，他不能倒。

张启山眼中寒光乍现，不管还停留在肩上的刀，提气冲向田口研一郎。

又是一场刀光血影。

直到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张启山站在几十具尸体之中，血水染上了眼睛，他的面前模糊不清，他用刀触地，支撑着自己，直到听见张副官的声音

“佛爷！！”

再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似乎还听见了于曼丽的呼喊。

 

*

于曼丽试了试床上昏睡之人额头的温度，见温度低了下来，不由得舒了口气。

张启山重伤昏迷两天了，昨天还高烧不退，她守了一晚上，现在才稍有好转。

想起那日自己被救出，看到张启山浑身是血的模样，那画面到现在都觉得胆寒。

幸好张启山挺了过来。

于曼丽重新换了张帕子，覆在张启山的额头。

“夫人。”张启山眉头紧锁，不安的动了动“夫人！”

“佛爷。”于曼丽轻换，握住了张启山的手“我在，佛爷。”

似乎是听见了她的声音，张启山舒展了眉，安静下来，只是手依旧紧握着她的。

张副官端了药进来“夫人，你一晚上没睡了，还是去休息吧。”

“我不困。”于曼丽扭头看向张副官，因为手被握住，本想接过药喂张启山的，现下也没办法了，而张副官见状，便端着碗绕到了床的另一边。

“佛爷的烧退了些。”于曼丽开口。

她见张副官只是点了点头，这几日，张副官虽对她依旧客气，可是她能感受到张副官态度比之前稍显冷漠了。

“是我害了佛爷，若不是因为我……”于曼丽抱歉的说道。

“夫人。”张副官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于曼丽朝他看去，只见张副官盯着张启山握着自己的手“这对戒指。”

于曼丽看了一眼两人手上的对戒，又望向张副官，就听他道“那是张家祖传的戒指，这对戒指，不会随便赠人，更不能随意佩戴，所以只有在认定了某人之时，才会佩戴此戒，其一一旦拿给对方，那便是立下誓约，此生只娶这一人，不换，不变，不悔。”

于曼丽睁大了双眼，大为震惊，顿时觉得自己的脑袋里一片混乱。

“佛爷既然认定夫人，佛爷不管受多大的伤，为救夫人就理所应当，我只是……”张副官顿了顿，才道“我只是不知道，夫人是不是和佛爷一样，或者说，只是佛爷落花有意，而流水……无情。”

在张副官锐利目光的注视中，于曼丽心慌意乱起来，她凝视着张启山，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

 

*

张启山看着于曼丽盛饭的身影，想，自己是因祸得福了。

他醒来的时候，于曼丽在一旁睡着了，两人的手还握在一起，他发现于曼丽睡得很沉，连他醒来也不知道，他就这样偏着头看着她，从未有过的幸福溢满心田。

“你笑什么？”

见于曼丽端着碗过来问道，他回过神来，接过了碗，报以一笑“我能自己吃了。”

于曼丽见他已能活动自如，便由他自己来

“看来是好的差不多了。”

张启山拿筷吃饭的手一顿，不知为何，他觉得于曼丽的这句话的语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于是他看向于曼丽，说道“已经全好了。”

听到张启山的这句话，于曼丽并未表现出任何情绪，这是眼眸垂了下来，张启山放下手中的碗，淡然道“这件事你不用自责，不是你我也会解决掉田口，他来长沙后行事张狂，从他来我就已经盯着他的，而且作为你的上级，我也是默认你以那样的方式取得情报，所以，责任不在你，你也不用觉得对不起我。”

“我……”于曼丽看向张启山，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田口的死，已经被我们伪造成意外，日本人应该不会起疑心，他们也不会因为田口而中断矿上的实验。但既然已经查出日本人在密谋事情，你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前天我已让张副官发了电报禀明了情况，对于你是留是回的问题，不日应该能收到上面的回复，你再等等吧。”

这几日他能感觉的到，只要自己看向她，在两人目光交汇的时候，她总是立刻转移视线，他不想于曼丽每日的悉心照顾是出于亏欠，她并不亏欠自己。

所以，他尽可能的好好修养，快些康复，而向上面报告的事，虽然他的决定也可影响于曼丽的去留，但留住了她的人，也留不住她的心，所以他既不会明说留下于曼丽，也不会请上面将于曼丽调回，他只是据实报告，任务已完成。

刚醒时的幸福毕竟短暂而脆弱。

*

于曼丽没有想到张启山会说这样一番话，一时愣在那儿。

一股无名火串了上来，那日张副官说的话这几日一直不停在心中回荡，弄得她心神不宁，更何况张启山没有表明就自己做了决定把他们张家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了她。现在却让她等上级指示，张家的这枚戒指已给了她，他会让自己离开？就算上面让她离开长沙，那他给她的这枚戒指又是何意？

张启山把她当做了什么，一个只能听从摆布的人吗，若如此，那她也只听上峰和上海那边的命令。

“佛爷。”于曼丽定了定神，扬起了头，有一股傲劲从眼中迸出“谢佛爷替我考虑，我坚决执行上级命令。若上级同意将我调回，那这个。”于曼丽抬起戴有戒指的那只手来“佛爷不该如此轻率，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了我。”

看着张启山的表情从震惊到神色黯然，于曼丽心中冷笑

“我想早晚是要还，不如现在就把这个还给佛爷吧。”话虽这么说，但她没有立刻将戒指取下来，只是将戒指对准张启山，就见张启山略带紧张却无言的看着她。

于曼丽冷笑

“还请张大佛爷好好休养，我不打扰了！”说完，于曼丽慢慢的取下戒指，放在了桌子上，看也不看张启山一眼，摔门而去。

*

张启山看着那枚戒指，眼中布满痛苦和悔色。

不知从何时起，当他逐渐了解于曼丽坚强外表下的脆弱，就想要保护她，越了解她一颦一笑背后的真实情绪，就越希望她能在日常生活中多些喜乐，而在见到田口的那一天，他才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她。

本想找个机会当面和于曼丽说，可是中秋那日竟然听到她说起自己的情感，她提到她喜欢的那个人，那神情，不禁让他想起第一天看到她看那瓶香水的表情。

她是那样的专注而深情。

自己手上的这颗戒指从知道自己情感的那天起他就戴上了，最初想在和于曼丽诉说出自己的情感的时候把女式的那一颗给她，但当他听到她的那段话，他知道就算他和她说了，于曼丽也是不会接受的。

所以他只是在她喝醉的时候，悄悄给她戴上。

若她问起，便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不曾想，她竟然知道了。

是在怪他自作主张，怪他不考虑她的感受吧。

张启山拿起于曼丽放在桌上的戒指，紧握在手中，闭上了眼睛。

他从没想过要告诉她这戒指所代表的意义，他只是希望她在他身边的一日，便戴着它一日。

 

 

五、

那天之后，于曼丽再也没有见过张启山，就连吃饭，她都是让人端进她的房间，张启山最近如何，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现在的她只是在等上面的指示，虽然她很想回去，不过她知道，自己能回去的几率很小，但若依然要留在长沙，那么她也不会再住到张家了。

于曼丽双手握着明家香，这瓶香水她一直舍不得用，时间一长，却不想香水竟然挥发了大半。

所以无论她多么珍惜，多么爱护，但不属于她的，她怎么守也守不住。

有人敲门，于曼丽拉回思绪

“谁？”

“我。”

熟悉的声音，单是一个字，就知道门外的是谁。

于曼丽想了想，还是起身开了门。

她站在门内，张启山站在门外，两人只有一扇开着的门的距离。

几日不见，张启山的神色已经好了很多，看来身上的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

“佛爷有何事？”于曼丽淡淡的问道。

张启山递给她两张纸条“这是刚收到的电报，两份，都是给你的。”

于曼丽看着张启山手中的纸，心跳加快了速度。

她没有第一时间接过，因为她害怕，害怕上面写着的是她最不希望的，也是她明知的，只为了让她彻底死心而已。

最终于曼丽还是接了过来，她暗暗叹了一口气，该来的还是要来。

打开一看，一眼望见了第一张上面落款的‘台’字。

于曼丽的手不住的颤抖，每看一个字，她手抖动的幅度就越大，看完后，连拿纸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甚至没能看第二张的内容。

两张纸从她手上滑落于地，于曼丽目光涣散的靠在了门上，凄凉的笑着。

 

*

张启山想伸手扶住于曼丽，但手刚伸出去又收了回来。

从于曼丽冷漠的声音里他知道她没有原谅自己。

一时有些失笑，他堂堂的张大佛爷，竟然会小心翼翼到如此程度。

可是看着那张痛苦的脸，他又不由得心疼起来。

两张电报是他译的，两张电报由不同地方发出，但内容对于曼丽来是严重的打击。

一张上面写着：

不得以做出如此决定，不日将携夫人离开家乡，勿挂，愿安。

——台

另一张写着：

长沙待命，一切听从布防官指挥。

这两张的内容，无意于扼杀了于曼丽最后的希望。

*

于曼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一夜没有吃任何东西。

张启山来过几次，她都闭门不见。

后来，就再没听见敲门声了。

那两张电报被她摊在梳妆桌上，两张纸平整的放着，在两纸中间由明家香压着。

她就这样看着，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拉了起来。

疼。

于曼丽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人，他是怎么进来的？

看着他上下启合的嘴，他是不是在说话？

为什么她什么都听不见了呢。

*

张启山抓着于曼丽的手臂，无论他说什么，无论他如何摇晃她，她都没反应。

她脸色苍白，那双灵动的眼眸失去了光泽。

他在门外喊了她好久她都没反应，他突然害怕，害怕她了解了自己，所以他命人直接把门卸了，看到她好好的坐着，他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可是不想她却成了这般没有生气的模样。

心疼她，也恨她。

目光瞥见桌子上放着的她视为宝的香水。

张启山一怒之下，拿起来就往地上狠狠的扔了出去。

啪的一声，整个屋内瞬间弥漫了香水的气味。

同时，他听见了她对着他咆哮的声音

“你干什么！！！”

还有扇在自己脸上的巴掌声。

*

好像随着明家香破碎的声音，于曼丽意识在那一刻恢复了。

她大哭了一场，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直到睡着。

醒来后，屋内还弥漫着明家香的气息，她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这些日子张启山给她买的她什么也没带，穿上了来时的衣服，只带上了来时所带的东西。

她要回上海，她要去见他最后一面，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

外面下着雨，她背上包袱，伞也未带，就出了门。

可是却在大门口被守门人拦了下来。

不多时，张启山就来了，站在她面前两米处，问道

“你要去哪儿？”

雨水遮住了眼，她在脸上抹了一把，看着同样没有撑伞的张启山

“我要回上海。”

然后就见张启山提声道“你不能回去。”

“为什么不能，我为什么不能回去！”于曼丽大声喊道。

“上级已经下了命令，你只能待在长沙。”张启山漠然道。

“不，佛爷，求你，求你让我走吧。”于曼丽低声哭诉起来。

“你心里明明就知道！为何就是不肯面对！从你被派来的时候你就回不去了！你来，到他成亲和离开，这一切，都是他早已经决定好的！你……”

“不！”于曼丽悲切的打断了张启山的话。

*

张启山看着在雨中颤抖的于曼丽，沉着道“他也许不是因为要成亲才调走你，但一定是无法再和你搭档，又出于特殊情况，所以才会这么做。”

“让我走吧，佛爷，求你了。”雨下得已经看不清面容，于曼丽的声音也破碎在了雨声里。

“你回去又如何，不说他要离开，就算他不离开，他也已经成亲了。”张启山提高了音量，同时来到于曼丽的身旁“你明明知道，却为何还是放不下！”

于曼丽埋着头，包袱从肩上滑落，她低声的哭泣。

张启山抱住了她，在她耳边低诉“曼丽，留下吧，忘掉过去，从今往后，由我陪着你，你不再是一个人，我给你一个家。”

……

 

 

终于搞定了，本来只是想写短篇的，越写越长，吐血。

谢谢喜欢也谢谢关注，就不一一回复了，谢谢各位。

忘记是哪位大大截图了。码成文字，勉强算个小番吧，拜谢。

 

 

 

张启山被于曼丽拉进了湘绣衣馆。

“我看中了一件衣服，我要你给我买。”

张启山一时有些无奈，他刚刚正在和张副官谈事，就被于曼丽硬拖了出来，直接带到了这里，竟然就为了让自己给她买一件衣服。

“钱不是拿给你了吗，喜欢什么你可以自己买呀。”

“我要你给我买。”于曼丽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张启山哑然失笑，第一次觉得她如此任性。

进来湘绣店，于曼丽把张启山带到椅子边，让他坐着“你等等我，我去试一试。”说完便兴高采烈的走了。

张启山被于曼丽的笑容感染，不由得勾起了嘴角，难得她心情如此的好。

等了许久，他的茶都快喝完，依然未见于曼丽出来，张启山起来四处转了转。

片刻，就听见不远处的试衣服的帘子被人拉开的声音。

寻声望去，见于曼丽身穿一袭雪白婚纱，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好惊艳。

那一瞬间，张启山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停了几秒，他目不转睛的看着于曼丽，而她穿的那件婚纱，正是上次她看中的那件。

“怎么样，好看吗？”于曼丽微仰着头，笑意盎然。

“好看。”张启山点了点头，喜眉眼笑。

于曼丽眼睛一转，眉毛微挑，满意道“付钱吧。”

“没问题”张启山溺宠的笑着，他来到于曼丽的身边，执起于曼丽的手“不过你也要为我做一件事。”

“什么？”于曼丽歪着脑袋看着张启山问道。

张启山从兜里拿出了那枚传家戒指，戴在了于曼丽的手上

“以后不准再取下来，夫人。”